“你若是受了什么委屈,爷爷可以给你做主。”
说这话时,季老爷子特意看了一眼陆时复。
“季爷爷,我没受什么委屈,只是觉得我还年纪小,不想那么快结婚,耽误了时复哥的青春。”程非烟实际上也有些无措。
“19岁是有点小,时复今年也就26岁,还没到30岁,等得起,不耽误事!”
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简直就是给她堵了各种借口。
“这婚约不是儿戏,不是想定就定,想退就退的,我可以迁就你们,暂时将婚期延期。”
“现在不适合,明年20岁,应该适合。”季光霁眼眸一瞪,有一种说一不二的威严。
明年……
那么急啊……
程非烟看了一眼扑克脸的陆时复,他怎么一点都急呢?
“季爷爷,实不相瞒,我还计划参加高考,然后读大学,一年后恐怕也不合适吧。”
“央央想要参加高考?”季光霁此刻的重点放在了高考上面,他当年没机会读书就去参军了,一参军就是几十年。
对他来说,读书始终是一生的遗憾。
“若我没记错的话,央央不是在高一就退学了吗?”季光霁惊讶地说道。
“当时给央央办理的是休学手续,若是想要继续读高中还是有机会的,只是……”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程爸爸也开口了。
“只是什么?”
“本来打算转学去别的学校,可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学校。”
程非烟当年读高一时,遭遇一些不幸的事,导致学校里风言风语,程非烟心理也出了问题,所以是办理了休学。
在原来的学校读书是不太可能了,只能转学。
明明她只是个受害者,却要遭受所有人的指指点点。
“以央央当时的情况,一时没学校愿意接收。”程爸爸把具体的情况说了一下。
季老爷子看着程非烟一副无措又无辜的模样,顿时心生怜爱,“找个学校上学而已,不是什么难事,我写封信给县里的学校说说这事情。”
原本还在愁怎么上学的程非烟,没想到一下子就迎刃而解了。
以季老爷子在这县里的威望,转学这事十有八九能成。
“谢谢爷爷。”程非烟瞬间眼眸清明,说不出的激动。
“谢什么,反正你迟早是季家的媳妇,不帮你还帮谁呢?”季光霁原本僵着的脸瞬间温和了下来。
“至于婚事,若是你能考上大学,就等你三四年后读完大学以后再举办,若是考不了上了,一年以后就要成婚了。”
考得上和考不上,只是晚嫁和早嫁的区别。
这婚若是退不了,那她只能想办法拖延婚期,只要时间充足,她一定能想到别的办法退婚。
季老爷子说完以后,特定看了一眼陆时复,“一切都听爷爷的。”
程非烟撇了撇嘴,他不是不喜欢自己吗?
怎么就不趁机退婚了?
察觉到对面程非烟探究的目光,陆时复幽深的眸若有所思地划过她。
此时季老爷子已经进了屋里,似乎在忙碌着什么。
不一会儿,就将一封信交到了陆时复手里,叮嘱他把信送去县里。
“央央,你也跟时复去一下吧,这事毕竟跟你有关系。”
显然,这信就是为程非烟所写的介绍信。
只是这季老爷子的安排或多或少有些刻意。
程非烟看向了陆时复,只见他转身就向门口走去。
“央央,快去吧。”程爸爸看到自己的女儿愣在那里,不由地提醒了一下。
为了参加高考,程非烟任何的不安都一扫而光,快步跟上陆时复的节奏。
只是出了门,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县城了,别扭地问道:
“那个,我们到底怎么去啊?”
陆时复冷冷地瞥了她一眼,并没有回答她的话,语气里多了几分嘲讽之意,“你这招以退为进还挺管用的。”
被误会的程非烟或多或少心里有些不舒服,秀眉微蹙,“你放心,我一定会想办法退掉这婚书的,不会连累你的。”
陆时复自顾自地坐上了军车,冷嗤一声,“以你的成绩,两年没上学,你觉得你能考得上大学吗?”
程非烟倒也不觉得难堪,毕竟他说的也是事实。
“离高考不是还有2个月的时间吗?努力一把,说不定就考上了。”
“你以为你是天才啊?大学随随便便就让你考上?”陆时复一边说着,一边系好安全带。
考不上的大学的话,就要结婚。
程非烟刚想要反驳,又听到他从口中吐出两个字,“上车!”
她想陆时复不喜欢她,她自然往军车的后排钻去。
坐好以后,目光触及后视镜那双阴冷戏谑的眸光,心中愕然,不由自主地垂下眼帘。
她恍惚间回想起昨天的事,那时她很有“骨气”地不坐他的车。
现在又坐上了,这或多或少有些讽刺。
在面对陆时复时,情绪上或多或少受原主的影响,不时地觉得有些五味杂陈。
而她本人并不喜欢陆时复那种高高在上的审视,似乎自己在他面前也只是个跳梁小丑。
也许是为了让自己的话变得可信一点,程非烟又补充道:
“就算现在退不了婚,我也会尽力将婚期延后,争取足够的时间退婚。”
陆时复冷嗤一声,“就凭你?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程非烟实在受不了他的阴阳怪气,“方才时复哥哥不帮我退婚,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其实你也想娶我呢?”
此话一出,陆时复好看的眉头皱了一下,眸光一沉。
脚下不由地踩刹,汽车骤然停了一下,让后排没系安全带的程非烟惯性地往前倾,额头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硬邦邦的座椅背,倒吸一口气,真疼!
“想多了!”
他的声音破天荒地冷戾阴沉。
随后车又骤然加速,程非烟整个人又被吸进了座椅。
待她适应了车的行驶速度以后,才慢慢地坐稳身子。
他这是多厌恶才这样报复自己啊?
不喜欢自己还不退婚,全靠自己一个人周旋退婚,这人实在恶劣!
“不是就好!”
程非烟揉了揉自己的额头,意味深长地说道:“退婚的事,其实我还有别的办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