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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帮小伙子面面相觑,没人敢上去碰她。
见我们僵在门口,越来越多的人围起来看热闹,有个老太太急急忙忙跑出来,看到黄艳华就扯着嗓子哭号:「我的女儿,是谁欺负你啊——」
黄艳华极为配合,作势就要晕倒,引得那人声音更大,「哎哟哟我的乖孙可怎么办呐」。
我给谭蕊使眼色,这演技不拿个金猴奖,真是可惜了。
她表情凝重,像在思索着什么。
民警过来打圆场,让我先回去,以后尽量避免和黄艳华直接接触,赔偿的事情他们会代为沟通。
我求之不得,敬佩地用眼神鞠躬,「那真的要辛苦你们了」。
我带谭蕊去了她喜欢的火锅店,她看着红油里不断翻腾的肚包脑,猛地放下了筷子。
「我终于想起来了。」
我问她想到了什么,这么激动。
谭蕊咽了口鸭肠,给我讲了件隔壁妇产科发生的事。
上个月有位姓黄的孕妇做完产检,非要给护士长塞钱让她帮看性别,别人自然是不肯的。
这孕妇她母亲就趁着午休,盯上一个刚分来没多久的小护士,把她堵在检查室。
小护士嘴虽然严,但也没见过这阵仗,只好讲了点 Y 的指征搪塞,结果这俩人回去一查,什么肾盂分离,孕囊像茄子都能对上,就默认是男宝了。
前几天他们不知从哪里弄来性别试纸,显示是女孩,就来医院吵着要拿掉,但是胎儿已经六个月,医院拒绝人工流产。
于是开始闹赔偿金,说都怪小护士告知错误性别,还将她打了一顿。
显然这对母女,就是黄艳华和她妈。
护士长虽极力拦着,小护士还是被开除了,院里不希望这件事给市二医带来负面影响。
我叹了口气,这小护士真冤啊,辛辛苦苦考的事业编,说没就没了。
谭蕊也无奈地摇摇头,那小护士被开的时候,家里的爷爷还躺在监护室等着她筹钱呢。
结账时,微信弹出一条来自小区群的好友申请,是 b 楼 702 的小李。
他说自己也曾被黄艳华偷过快递,还专门挑贵的东西,什么蓝牙音响羽绒服,被发现后她不仅不以为耻,反而嚣张得很。
她警告小李:「又不是没把东西还你?再找我麻烦,倒霉的是你自己。」
果然不论他向物业投诉多少次,都影响不到黄艳华,反而自己停电瓶车的地方,三天两头被人丢厨余垃圾。
今天的那些警察,她应该也不是第一次见了。
小李劝我别招惹黄艳华,这老赖被逼急了,可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
我笑了笑,「我会让她后悔的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