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。
沈青禾忐忑坐在走廊等待检查结果。
好在最后,有惊无险。
“压力过大引起的月经紊乱。”
医师开解道:“沈同志,你这段时间是不是想太多事了?放轻松点,想开点。”
“好,谢谢大夫。”
沈青禾松了口气,离开前忽地又问:“今天怎么没看见你们医院的梁护士?”
大夫随口回:“梁护士随军去临城了,过几天才回。”
食堂里那护士的话得到了证实。
沈青禾脸色唰地一白,紧攥着单子的手瞬间冰凉。
回到后勤办。
沈青禾竭力让自己陷入忙碌的工作中,才能控制自己不去多想。
但还没过两天,就接到紧急通知。
徐清彦的十营正在临城抗震救灾,现在请求支援,需要抽调两个营过去。
沈青禾亦在其中,负责后勤工作。
出发前,沈父以首长的身份站在最前方,朝即将奔赴救灾现场的同志们道——
“此次救灾刻不容缓,身为军人,务必誓死谨记以人民群众安危为首要任务!”
“救人,舍生忘死!救灾,奋不顾身!”
沈青禾站在队伍里,庄严万分行军礼。
“保证完成任务!”
整齐划一的回应响彻天地。
……
当天下午,沈青禾随着救援大队一同抵达临城。
灾区阴云密布,大雨滂沱。
沈青禾和徐清彦隔着人群匆匆对视了一眼,谁也没有说话,便投入各自行动中。
整整两天,军绿色的身影片刻不停穿梭在现场。
对灾区所有人来说,时间就是生命,没人敢停。
这天傍晚,随着一道惊雷闪电轰然降下,大地剧烈震颤!
余震来了!
临时搭建的医疗棚陡然崩塌!6
将正好过来送患者的沈青禾和梁双双一同被压在石块下方。
很快,余震停歇。
救护队迅速赶了过来,可等众人搬动石块时,才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不妙。
石块正好紧紧压在沈青禾和梁双双的身上,撬动一头,另一头必然造成更严重的挤压伤。
情况紧急,救护员寻求徐清彦的意见。
“徐少校,先救谁?”
四周的声音好似安静了下来。
沈青禾的胸腔被石块压得喘不上气来。
她强撑着等了许久,却听见徐清彦说——
“救梁双双。”
这一刻。
全身血液似乎都凝固冻结。
石块的撬动重重挤压着沈青禾的心口,她猛地吐了一口血。
心脏紧紧揪起,痛心泣血。
沈青禾彻底失去意识。
……
再次醒来时,沈青禾已经被送回了盛北军区。
这是第一次,生病时徐清彦不在她身边竟让她松了口气。
而沈父事忙,只匆匆来见她一面后,便奔赴外地公干。
住院整整一月,让沈青禾唯一高兴的是,出院前一天,她收到了飞行员的录取通知,下周去首都报到。
出院当天,沈青禾本想自己回家,却看见了风尘仆仆赶来的徐清彦。
没有问她的身体,徐清彦提起她的手提包:“走吧,送你回家。”
一路无言。
到了家,放下东西,徐清彦竟行色匆匆又要走。
“我马上要去执行新任务,你在家好好休息。”
夫妻两人一个月没见,此刻见上面还没说几句话,他又要走。
沈青禾的心狠狠揪起,出声喊住他:“徐清彦,我们聊聊。”
闻言,徐清彦的脸色陡然冷沉下来。
“任何事都比不过军令紧急!我现在没空照顾你脆弱的情绪!”
他毫不客气地呵斥让沈青禾神色一滞。
鼻腔涩意窜起,她难以抑制的红了眼眶。
两人之间的问题堆积已久,这次他再走,自己下周也要去首都了,难道这些问题就要随时间的累积而积压吗?!
沈青禾深吸一口气,强作冷静开口:“那我就长话短说,徐清彦同志,我当了你三年的妻子,如今我只想问你,在你心里有把我当爱人吗?”
屋里陷入沉寂。
沈青禾定定望着面前的人。
良久,她看见徐清彦冷蹙眉头,语气不耐至极:“这问题有意义吗?”
他冷冷落下声音后,便直接大步离开。
砰地一声。
房门被徐清彦带上。
这一刻,沈青禾心口裂开般痛。
她不知道此刻的徐清彦是否已经真的爱上了梁双双。
可她唯独能确认的是——
只有他不爱她,也不会爱上她这件事,是如此明晰。
也许……她该接受自己在徐清彦的故事里,只是个‘小角色’这件事。
沈青禾将目光落在那张录取通知单上。
她轻声喃喃:“再见了,徐清彦。”
一周后,沈青禾从后勤兵正式转为飞行员,去往了首都。
半个月后。
徐清彦刚任务归来,就被政委喊了过去。
“政委,是有什么任务要交代吗?”徐清彦问。
“是关于沈青禾同志的事。”
政委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她怎么了?”听及沈青禾的名字,徐清彦神色才有了变化。
“沈同志考上了飞行员,半个月前已经调去首都了。”
政委的话让徐清彦一愣,还不等他反应过来,政委又从桌面上推过来一张纸,语气沉重:“她临走前,让你把这个签了。”
徐清彦低头看去,瞳仁骤缩。
那是一张沈青禾签好字的离婚申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