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尽可能的将事情说的详细、轻松一些,好让卫晗朝能更相信她一些。
也尽可能的保持着镇定,手法利落的将卫晗朝的西裤划开,尽管手仍有些轻微的颤抖。
可以看到伤口后,她冷静了下来,表现出一个医生足够的专业:“子弹不是很深,能挖出来,并且不会影响你的腿脚,流血多是因为伤了血管,将子弹挖出来后,进行止血处理即可,只是,这里条件简陋,既不能做很正规的消毒处理,也没有麻醉类的药品,你……能忍吗?”
骆笙知道卫晗朝能忍,上一世,他的身上又岂止一处枪伤?脱了衣服后,那大大小小的伤痕,每每都让她觉得无比的惊心,许多次他受了伤要瞒着,就会让她动手取子弹,她就是从那时候开始,学了一手好的西医外科技术。
“你……给我挖子弹吧!”卫晗朝迟疑了一下,开了口,同时压下心里的防备和怀疑。
他一向是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,况且这种环境下,也只能相信这个女人了,明日是父亲的五十大寿,他必须及时的赶回去。
——就这么一个小女人,若真敢在他的面前耍花样,他随时能捏死她!
就在卫晗朝心中暗思的时候,骆笙已经走回了桌边,将许文廷和骆雨婷忘记带走的一瓶酒打开,淋在了那把水果刀上,然后拿了桌上的灯和果盘走回来,放在旁边的矮几上。
——没有知会卫晗朝一声,她就毫不犹豫的划开了他的皮肉。
“嗯!”卫晗朝闷哼了一声,咬紧了牙关,视线落到自己的伤口上,那么多的血,这女人竟丝毫不胆怯,下手还这么的——稳、准、狠!
如此特别的女人,似乎比那些个庸脂俗粉要好多了。
忽然冒出来的想法,却让卫晗朝自己都有些惊讶,他什么时候会觉得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是好的了?
女人这种生物,柔软、懦弱、娇气、麻烦!
他的视线微偏,落到骆笙的侧脸上,有一缕碎发挡着她一点眼角,灯光下,她专注冷静的模样,带着岁月静好的影子,竟是将他的心撩的有些微微发痒了。
“你方才说,你等的人不是许文廷?可是真话?”他这样问。不知是为了用这种方式让自己的疼痛缓解一些还是有了别的心思。
“自然是真话,”骆笙手下的动作没停,平静的回答:“若你是女子,你会喜欢一个只贪恋名利和下、半身喜好的男人吗?”
她说的直接,倒是将卫晗朝呛了一下。
他沉声:“我不是女子。”
顿了一下,他又问:“那你等的是谁?”
“卫晗朝啊!”
卫晗朝的表情一瞬间僵住:“谁?”
“铛”的一声,是骆笙利落的将弹头取了出来,扔在了盘子里,又撕了自己里裙的一条柔软的布沾了酒擦拭卫晗朝腿上的血。
“江城四少,卫家晗朝!”她语气变的颇为柔和:“昔年我曾远远的见过四少打马自街头过去,教训了一个欺辱卖笤帚的老人家的恶霸,那是真正的英雄少年,铁骨柔情!”
“不过我那会儿才十四,还未曾到可以议亲的年纪,原是想再长两岁,便央求了我爹去卫家打探一下情况,谁知道那一年秋季,四少便带着一批人出国留学了。”
“许家当时花了许多钱,将许文廷也送了进去,因着骆家和许家是世交,后来不知是谁人乱传,就传成我喜欢许文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