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晾一旁的白玖凝气得浑身血液逆流,但现在名分未定,生怕惹怒季凛,说话时带了一百个小心。
“阿琮,傅鸯就是个狐狸精,你不要上她的当。”
季凛拧开车门坐进去。
白玖凝装出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,“我们下个月还要订婚,希望你能顾虑一下我的感受。”
季凛的脸沉下来,“别僭越了自己的身份。如果你非要插手我的生活,那么我们的合作立马结束。”
白玖凝被怼得脸颊绯红。
明明是场明码标价的合作,她却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。
傅鸯这一晚辗转难眠,闭上眼就想该如何摘下季凛这朵高岭之花。
以至于第二天上班差点迟到。
“岑氏”在锦城是家规模较大的装修公司,是岑天德一手创立的。
傅鸯妥妥一个京大建筑系高材生,本来已经入职京城一所设计院,硬是被岑天德软磨硬泡弄回锦城“岑氏”。
如果让傅鸯进设计部还能一展拳脚,岑天德却猪油蒙了心,把她放进市场部,还冠冕堂皇地说是因为看好她,才让她从底层做起。
傅鸯刚开始也信以为真,但一个月后白玖凝空降岑氏,还成了市场部经理,傅鸯才知道自己被岑天德给算计了。
因为每月的薪酬和业绩挂钩,傅鸯一个月要有二十天在外面跑业务,回到公司还要面对白玖凝那个小白莲,这份工作她做的很是无味。
打完卡,傅鸯正准备去联系客户,发现白玖凝在工作群发了开会通知。
掐归掐,白玖凝总归是她顶头上司,她还是来到会议室,选了后面最不起眼的位子坐下。
市场部十多名员工都已到场,从不准时的白玖凝迟迟没有现身。
傅鸯翻着微信通讯录,给上午要见的客户一一留言。
“听说了么,白玖凝的订婚对象是季凛!季凛不光是锦城最年轻的金牌律师,还是陆氏排序第一的继承人!”
“白玖凝真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!虽然不是岑总亲生但胜似亲生,一毕业就做了市场部经理。”
“听一位老员工说,岑总的亲生女儿现在还在京城租着不足十平米的地下室做京漂呢!”
“欸,有后爹就有后妈,怪就怪咱们的嫡长公主亲妈死太早······”
“快来瞅瞅,我在网上找到几张陆律师的照片——哇,高大,帅气还多金——”
几名女同事的八卦声传入傅鸯耳朵。
傅鸯入职岑氏并没有公开和岑天德的关系,在外人眼里她只是岑天德的远房侄女。
傅鸯听得闹心,插了句:“男人嘛,不能只看表象,还要看床上有没有本事,如果是个银样镴枪头,哪个女人跟了他,岂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!”
“岑小姐在含沙射影地说谁呢——”季凛清冽的嗓音忽然从门口传来。
季凛的声音,令傅鸯后背嗖嗖发冷。
不知何时,季凛和白玖凝已站在会议室门口了。
季凛西装革履,清贵逼人。
刚才几位八卦的女同事纷纷正襟危坐,摆出一副此事与我无关的表情。
傅鸯飒爽地甩了下长发,红唇漾出一抹浅笑,“说谁?当然是不为美色所动的柳下惠啊!如果陆律师硬要对号入座,也未尝不可。”
季凛盯着傅鸯,唇角若有若无的笑令傅鸯不寒而栗。
“阿琮,你时间紧,我们不能占用你太多时间,还是马上进入正题吧,别让不相干的人扰了心情。”白玖凝圆着场还不忘挖苦傅鸯。
傅鸯抱怀,歪着脑袋与季凛对视。
四目相交,季凛眸色中藏着几分玩味儿,落座时还用手指摸了下昨天被傅鸯吻过的脸颊。
傅鸯意味深长地舔了下有些干涩的唇瓣。
白玖凝把季凛请来,是为市场部员工做法律培训的。
季凛讲了签订合同时容易触碰的几个法律盲区,会议室响起雷鸣般的掌声。
傅鸯也跟着拍了几下巴掌。
白玖凝为了凸显自己的本事和陆大律师的亲民,还设置了十分钟的随意问答环节。
员工们刚开始问的还是法律相关问题,后来就完全跑偏。
“陆律师是怎么和白经理相识相恋的?”
“陆律师和白经理结婚后准备生几个宝宝?”
······
傅鸯也想好了一个问题:“陆律师其实喜欢的是男人,白玖凝是陆律师的烟雾弹吧?”
但问题还没出口,季凛已黑脸走出会议室。
白玖凝被打脸,说了句“散会”就去追季凛。
傅鸯可不想放过这个看热闹的机会,也悄悄跟过去。
在地下停车场,傅鸯看到白玖凝正在努力向季凛解释着什么。
季凛的一只脚已上车,白玖凝委屈巴巴地拉住他胳膊。
“我来岑氏已经给了你莫大的面子。”季凛的话没有任何温度,“放手。”
“阿琮,我看你今天心情不错,员工兴致又高,才让大家自由提问的。根本没想到他们会问那么私人的问题——”白玖凝双眸水光盈盈,泫然欲涕。
这个表情经过白玖凝多年锤炼,如今已是奥斯卡影后级别。
别说男人,就是女人都会生出一股强烈的保护欲。
傅鸯最看不惯白玖凝这个德性,踩着高跟鞋直接走过去,拉开季凛副驾驶车门坐上去。
“我要去见个客户,搭趟顺风车陆律师不介意吧?”
此时的季凛已挣开白玖凝坐进驾驶座,看了眼傅鸯:“介意——有用吗?”
傅鸯咯咯一笑,系好安全带。
季凛没把她撵下去,她心情大好,扫了眼车外的白玖凝。
白玖凝脸色惨白,神色依旧得体,没有说任何过激的话语,但看傅鸯的目光像淬了毒。
季凛启动引擎,车子驶向出口,把白玖凝抛在冷风中。
傅鸯不想放过这么好的独处机会,故意解开衬衫上方两粒纽扣,慵懒地哼了声,“陆律师,车内好热——”
一道急促的急刹车骤然响起!
傅鸯纵使系了安全带,脑袋还是不受控制地撞在前挡风玻璃上!
嘶,额头好疼——
“季凛!你这是蓄意谋杀!”傅鸯捂住额头疼得呲牙。
车子已停在路边,季凛点开中控锁,声音清冷得不近人情,“外面凉快,滚下去。”
季凛的话,令傅鸯有种被打脸的既视感。
好在她脸皮够厚,不急也不恼,笑嘻嘻看向季凛,“我在前面的公交站点下,陆律师再带我一程吧?”
她眼波流转,一副十足的狐媚样儿。
季凛幽深的眸光落在她脸上,呼吸不由得一滞。
傅鸯又微微侧了下脸,摆出一个勾人的动作。
季凛整个人猛地贴过来,把傅鸯抵在副驾驶座上!
两人的脸相距不到五厘米,彼此呼吸清晰可闻。
傅鸯从男人眼中看到了一触即发的念想,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,吻上他的唇。
刚开始一切还在傅鸯的掌控之中,但很快她在毛片上学的技巧就不够用了——
季凛带着股敲髓吸骨的狠劲儿。
她大脑直接宕机,任由季凛把她往更深的欲壑中带。
外面传来急促的敲窗声!
“大白天就在幼儿园门口搞车震,你们作孽就算了,别带坏小朋友!”
两人巡音而望,车外已聚了几位中年大妈。
大妈个个脸上愤世嫉俗。
傅鸯脸颊绯红滚烫,喘息未定。
明明只是一个吻,她就乱了阵脚。
这种不能掌控的亲密,不是她想要的。
季凛率先放开傅鸯,淡定从容得像什么都没发生。
这时,又有几人围过来对着车内指指点点。
傅鸯以为季凛会一踩油门把她带离这里,哪想到季凛说了句“下车。”
语气冰冷,与刚刚的火热判若两人。
“外面这么多人,我下去可就丢人丢大发了。”傅鸯拢好凌乱的衣衫。
季凛骨节分明的手指敲着方向盘,“不下去也行,那就跟我回岑家。”
比起回家面对岑天德和白美丽,傅鸯还是选择了被指指点点。
“算你狠!”她生气解开安全带,戴上墨镜下车。
关车门时,她用了吃奶的劲儿。
但季凛的豪车太高端,根本没折腾出她想听到的响动。
车子绝尘而去,傅鸯对着渐行渐远的车屁股啐了口。
“瞧这身段模样,妥妥的小狐狸精!”
“也就狐狸精才会大白天做这伤风败俗的事儿!”
······
围观路人的话很刺耳,傅鸯没有落荒而逃,反而昂首挺胸走得不紧不慢。
这月的薪水还没发,傅鸯的花销已经超支。
她没有搭出租,直奔就近的公交站点。
同事打来电话说白玖凝吃枪药了,五分钟后又要开全体会,谁如果迟到或缺席要被扣光年底奖金,叮嘱她快点回去。
傅鸯看了下微信工作群,十分钟前白玖凝连发三个开会的紧急通知。
隔着屏幕,就能感受到来自白玖凝的气急败坏。
距会议开始只有三分钟,傅鸯就算插上翅膀也赶不上了。
傅鸯额头的疼痛还没散去,又被季凛气得不轻,索性在路旁找了个干净的台阶坐下,点支烟抽起来。
白玖凝的电话打来,她没接。
接着,白玖凝在微信群中不停地艾特她,并撂下狠话:【如果你敢缺席今天的会议,明天就滚出岑氏!】
傅鸯看得心烦,直接关机。
开会?开你妈!